全球渔业危机，超过半数海洋鱼类被过度捕捞，我们还能捕捞多久？

全球有数亿人依赖渔业为生，然而，多年来，许多鱼类种群正面临崩溃。尽管各国政府制定了捕捞限额和管理政策等，但全球渔业危机并未得到缓解，37.7%的海洋鱼类被过度捕捞，这是为什么呢？最近，一项发表在Sci上的研究，给出了了一个令人担忧的答案。

联合国粮农组织：2024年世界渔业和水产养殖状况蓝色转型在行动

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FAO）最新发布的《世界渔业和水产养殖状况2024》，全球渔业和水产养殖总产量达到2.232亿吨，其中1.854亿吨为水生动物，3780万吨为藻类，比2020年增长了4.4%，显示出渔业和水产养殖在全球食品供应中的重要性仍在上升。

然而，繁荣背后也隐藏着挑战，海洋渔业资源的可持续性持续下降，数据显示，2021年仅有62.3%的海洋渔业种群处于生物可持续水平，比2019年下降了2.3个百分点。与此同时，全球对水产品的需求仍在增长，特别是在发展中国家，如何平衡供给与生态保护成为关键问题。

水产养殖是何时超越捕捞渔业的呢？答案是2022年。2022年全球水产养殖产量达到1.309亿吨，包括9440万吨水生动物和3650万吨藻类，水产养殖占水生动物总产量的51%，首次超过捕捞渔业9230万吨。

水产养殖的增长主要来自亚洲，尤其是中国、印度、印度尼西亚和越南，这四个国家贡献了全球水产养殖增量的87.9%。中国仍然是全球最大的水产养殖国，2022年产量达5280万吨，占全球总量的36%。

相比之下，全球捕捞渔业产量在过去30年里基本保持稳定，每年在8600万至9400万吨之间波动。2022年，全球捕捞渔业产量为9230万吨，其中7970万吨来自海洋，1130万吨来自内陆水域。主要捕捞国家包括中国、印度尼西亚、印度、秘鲁和俄罗斯。

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的评估，2021年全球62.3%的海洋渔业种群处于生物可持续水平，比2019年64.6%有所下降，这意味着37.7%的海洋鱼类被过度捕捞，长期下去可能导致资源枯竭。

为什么全球渔业危机未得到缓解？

在理想情况下，渔业管理首先科学评估鱼群数量，计算可持续捕捞量，确保每年捕捞量不超过鱼群的再生能力，在设定捕捞限额。然而这种难度太大，无法直接看到海里有多少鱼。目前常用的模型是SS3种群动态模型，包含40多个参数，涉及鱼类的生长率、繁殖率、捕捞死亡率等。理论上，这些复杂模型应该能提供精准预测，但现实却恰恰相反，它们严重高估了过度捕捞鱼群的恢复能力。

根据前文，2021年全球62.3%的海洋渔业种群处于生物可持续水平，比2019年64.6%有所下降，这意味着37.7%的海洋鱼类被过度捕捞。这项SCI上的研究分析了全球230个主要渔业的数据，发现29%被联合国粮农组织归类为可持续捕捞的鱼类种群，实际上已经属于过度捕捞，算下来，全球有超一半的海洋鱼类已经处于过度捕捞状态。更严重的是，全球渔业统计中低估了生物量不足历史峰值的10%的崩溃种群，研究分析可能比官方数据高出85%。

研究比较了历史评估数据和最新修正后的数据，主要问题是模型高估了过度捕捞鱼群的恢复能力。对于健康鱼群，模型的预测基本准确，但对于已经过度捕捞的鱼群，模型给出的最后生物量比实际情况高出许多，许多鱼群的实际数量持续下降，但模型却显示它们在恢复。这种虚假恢复可能也误导了其他一些提出改善全球鱼类资源状况的著名研究。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错误呢？当前的渔业模型如SS3包含40多个参数，其中许多数据如幼鱼存活率、自然死亡率无法直接测量，只能靠假设或历史经验设定，这就导致了不同科学家用同一模型可能得出不同结论，而且，容易被“调参”以达到符合预期。此外，模型可能低估了低生物量鱼群的脆弱性，过度捕捞的鱼群可能已经失去自我恢复能力。

总而言之，全球渔业的状况比我们想象的更严峻，许多鱼群可能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当前的渔业评估模型可能让人类在不知不觉中加速海洋资源的枯竭，影响全球粮食安全，试问，我们还能捕捞多久呢？

参考文献：

The state of world fisheries and aquaculture 2024 : blue transformation in action.FAO. Fisheries and Aquaculture Department

Taking stock of global fisheries. Rainer Froese, Daniel Pauly，Science, 2024; 385 (6711): 824 DOI: 10.1126/science.adr5487